沈時宴在老宅陪伊念吃了頓飯。

管家走出餐廳,忍不住偷偷擦眼淚——

家裡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。

“媽,你想跟我去澳洲嗎?”

伊念愣了幾秒:“......不了。我早就習慣了現在的生活,不想挪窩了。倒是你,真的打算定居澳洲?以後都不回來了?”

沈時宴沒有回答。

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步該怎麼走。

......

沈時宴在老宅住了一晚,第二天就離開京城,回了墨爾本。

清晨,伊春山還是像往常那樣到院子裡打太極。

剛打開門,就發現地上一堆東西。

營養品,貂皮大衣,各種吃的用的穿的......

“阿貞!你快來看!”

“怎麼了?”老太太聞聲趕來。

看清楚這些東西之後,整個人愣在原地。

“是阿宴!肯定是阿宴!他回來過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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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老興奮地找遍周圍,一邊找,一邊喊,可惜......

注定不會有回應。

馮秀貞眼眶濕潤:“他這是做什麼?都到門口了,讓我們看一眼,哪怕只一眼,很難嗎?”

伊春山心疼地拍拍她肩膀:“好了,孩子長大了,有自己的一套處事規則,給他點時間,不要勉強他。”

馮秀貞這才將眼淚憋回去。

二老將這些東西都搬進屋裡。

宜敏和蘇晉興也一起幫著整理。

蘇晉興:“好家伙,這是獵的鹿啊?怎麼弄回國的?”

好吧,這不重要......

......

年初五,蘇晉興和宜敏返回臨市。

沒辦法,他們也想多留幾天,但蘇晉興今年又帶了畢業班,年後就要回去上課。

宜敏最近在創作新書,和出版社約好的交稿時間快到了,得回去趕稿。

由於老爺子的身體還需要復查,所以二老並沒有跟著過去。

加上冬天,其實有暖氣的北方比南方更好過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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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開春暖和點了,再去找女兒女婿也不遲。

出發當天,蘇雨眠和邵溫白送他們去高鐵站。

回來的路上,蘇雨眠接到厲潮湧的電話。

對方想請她和邵溫白到家裡吃飯,這是還記著年前蘇雨眠帶著禮物上門拜訪時,沒吃成的那頓飯呢。

蘇雨眠詢問的目光投向邵溫白:去嗎?

後者輕輕點頭。

蘇雨眠立刻回話:“好,那麻煩厲教授了!”

“不麻煩,不麻煩!”

厲潮湧的妻子是人民醫院兒科護士長,不僅性格溫柔,還做得一手好菜。

吃完離開時,天已經黑了。

蘇雨眠和邵溫白沒回老宅,而是回了自己家。

......

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。

蘇雨眠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,忽然回頭,朝邵溫白微微一笑。

這一笑,差點晃花了男人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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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:“溫白,我想老師了......”

上午,一輛黑色大眾停在烈士墓園門口。

蘇雨眠和邵溫白一身黑衣,下車往裡走。

“老師,我們來看您了,新年快樂啊......”

蘇雨眠跪在墓前,說話的同時,變魔術般拿出兩只酒杯。

“看我給您帶了什麼好東西......”

說著,兩只酒杯杯身一撞,發出脆響。

她往裡滿上茅台,笑道:“這次是醬香型,度數高,容易醉,您啊還是少喝點......”

邵溫白:“只有酒,沒有下酒菜怎麼行?”

說完,把手裡的保溫盒一層層拆開,每層都裝著一道菜。

蘇雨眠舉杯:“老師,又是一年了......”

邵溫白笑:“一會兒回去我要開車,就不陪您喝酒了,但可以以茶代酒,我敬您......”

離開的時候,蘇雨眠把酒和菜都留下了,一起留下的還有一支腊梅。

金黃朵朵,煞是好看。

兩人走了沒一會兒,天上就開始下起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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粒粒雪花落在腊梅枝上,白色與黃色,十分相稱。

“溫白!下雪了!”

車裡的蘇雨眠也發現了。

沒辦法,一看到雪,南方人的DNA就動了。

邵溫白問:“要停下來看看嗎?”

蘇雨眠:“先回家吧,這雪估計要明天才能墊起來。”

果然——

第二天一早,蘇雨眠醒來第一時間,就是拉開窗簾,看外面的情況。

雪竟然還在下!

鵝毛一般飄下來。

入目所見,白茫茫一片。

蘇雨眠忍不住打開窗,伸出手,去接飄落的雪花。

還真有幾片落到她掌心,可惜,很快便在她人體溫度下融化消失,只留下掌心一抹小小的潮濕。

她轉頭看床上醒來的邵溫白,一雙眼睛亮得像星星:“老公,我們出去玩雪吧!”

“好。不過再叫一聲。”

“啊?”

“就剛才那個稱呼。”

蘇雨眠:“老公?”

“得嘞!先吃早餐,順便等點東西。”

“什麼東西?”她忍不住好奇。

邵溫白卻說:“過會兒就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