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惠心一解釋,翁家人的臉色又緩和了幾分。
他們還以為裴懸是故意給臉色給翁家人看呢,畢竟,在婚禮前夕,裴懸從未出現在翁家過,讓他們很懷疑,裴懸對這樁婚事其實是不滿意的。
裴懸職業特殊,造成這種難堪的局面,倒也情有可原。
打發走了翁家人,莊惠心表面鎮定,心裡卻是急得團團轉。
因為她不止聯系不上裴懸,連去找人的厲丞淵和卓雨惜都聯系不上了。
就在她簡直要急瘋了的時候,厲丞淵帶著裴懸回來了,裴懸一臉倦容,身上還真是穿著白大褂。
“你在實驗室還是手術台?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結婚?天大的事情都得往後放,你懂不懂?”
一見到裴懸,莊惠心沒處發的火氣立刻爆發了,對著裴懸一通怒吼。
她也不管周圍還有三三倆倆的服務員。
她是真的生氣。
原本任她予取予求的兒子,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個“逆子”,能不氣嗎?
“惠心,好了,阿懸人來了就好了。”裴瑋打著圓場。
裴瑋甚至做好裴懸不會出現的准備了。
裴懸能出現在這裡,沒有放所有的鴿子,難道不是萬幸了嗎?
莊惠心卻不依不饒,連著裴瑋一起罵:“你還護著他,他就是被你給慣壞的!”
裴懸冷冷的看她:“這婚,你是想讓我結,還是不結?”
對莊惠心,連稱呼都直接省了。
“裴懸!你是什麼態度?我是你媽媽!”
莊惠心更是被裴懸冷漠的態度氣得跳腳。
裴懸冷漠的看她一眼:“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媽媽。一個立志於要拆散自己兒子兒媳,逼他娶另外一個女人的好媽媽。放心,你對我這麼好,我今天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
“阿懸......”裴瑋聞言,心裡立刻咯噔了一聲。
裴懸這是話裡有話,他要做什麼?
“裴懸,你到底是什麼意思?”莊惠心聞言,整個人直接要爆炸了。
這話裡話外,裴懸還在怪她。
難道他還感受不到,她這麼做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他好麼?
“......”裴懸冷冷的看她一眼,轉身走進教堂。
卓雨惜和厲丞淵始終一言不發,沉默的跟在他身後。
“裴懸!裴懸你給我回來!老娘今天跟你掰扯清楚!”
莊惠心氣糊塗了,不顧形像的大吼大叫。
“好了,惠心。”裴瑋蹙著眉頭拉住了莊惠心。
“看看你的好兒子,看看看看......”莊惠心在裴懸那裡碰了軟釘子,又將火氣撒在裴瑋的身上。
“夠了!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!”裴瑋沉了臉。
自從知道溫柔的存在後,莊惠心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,以前的她,雖然強勢,但通情達理,現在就跟個瘋婆子有什麼差別?
裴瑋說完,也不理睬她了,轉身進了禮堂。
他嘆了口氣。
不僅裴懸受不了了,連他都受不了莊惠心了。
裴懸想做什麼,就讓他做好了,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,沒能幫他做什麼,今天,不管發生任何事情,他都不會阻止。
留下瞠目結舌的莊惠心在原地,滿腹的怒氣發不出來。
教堂內,一片歡聲笑語。
到了十二點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的位置。
禮堂大門被緩緩拉開,在一道白光中,伴隨著婚禮進行曲,新娘挽著新郎緩緩走進來,新娘笑靨如花,新郎卻面如冰霜。
大家都愣了愣,忍不住小聲議論。
“新郎怎麼穿著的是白大褂兒,這是婚禮啊!太不鄭重了。”
“聽說新郎剛從手術台上下來,職業特殊嘛,沒辦法。”
“可是,換件衣服的時間總是有的吧?我感覺裴四少爺好像不太滿意這樁婚事呢。一點點都不重視。”
莊惠心將這些話都聽在耳裡,面上勉強維持著笑容。
心裡想的卻是,婚禮過後,她要好好的教育裴懸一番,否則,翻了天了。
翁情兒本就對裴懸沒去接自己的事情很不甘心,如今裴懸卻穿著白大褂和她進禮堂,她心裡一百個不甘心,卻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。
當然,同樣不滿的還有翁家人,可此刻也只能強顏歡笑。
有什麼不滿的,秋後算賬。
婚禮按照流程進行。
牧師按照慣例詢問翁情兒,翁情兒一臉的幸福,當著親朋好友的面,驕傲的說:“我願意。”
末了,還含情脈脈的盯著裴懸。
裴懸卻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,至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。
裴楓直接翻了個白眼。
耍心機得來的,當來願意啦!
惡心!
卓雨惜只是直直的盯著裴懸。
四哥說過,他不會娶翁情兒的,現在,他人已經站在這裡,所以他是要......
卓雨惜擔憂的看了眼老爺子,若是婚禮上出現變故,不知道爺爺能不能承受得了。
這個時候,牧師已經轉向了裴懸:“裴懸先生,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女子翁情兒小姐為妻,不論......”
裴懸目無表情,眸光似乎盯著空氣中的某個點,又像是什麼都沒看。
牧師愣了愣,又重復了一遍。
翁情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,暗暗攥緊了手指。
翁家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。
這裴懸從頭到尾都板著臉,不知情的餓,還以為他在參加葬禮而不是自己的婚禮。
這也就算了。
竟然在這個時候,故意給情兒難堪。
簡直欺人太甚。
裴懸還是沒反應。
牧師便問了第三遍。
裴懸依舊沒反應。
莊惠心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,她坐在第一排,和裴懸隔了不過一米的距離。
“阿懸,發什麼愣?快說你願意。”
裴懸的眼睛這時候才有了焦距,他看了眼莊惠心,唇角微不可查的扯了下,這才轉頭看向牧師:“你說什麼?”
不知內情的眾人:“......”在婚禮進行時走神,只怕還是第一位吧!
牧師不得不重復了一遍。
裴懸看了眼翁情兒,一字一頓的道:“我、不、願、意!”
每一個字,都如同冰雪一般冷。
“......”
翁情兒整個人都抖了抖,眼睛發直的盯著裴懸的嘴唇,難以置信到了極點。
剛才他說了什麼?
他不願意?
他怎麼會不願意?
他不是親口在媒體面前承認,他願意娶她的嗎?
為什麼要在婚禮現場狠狠打她的臉?